第十七章 村妇杀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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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诗颜在朱灯家门口的村道上，跟丁铁师徒及曲昭告别之后，又绕到村子后边，来到九龙山下的那片草地上。因为已经临近冬天，草地已经变得一片枯黄。周围除了树林，就是大片菜地，除了远远的有几个农民在摘菜，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影。四周一片寂静。草地上已经找不到那天早上她和康德才在这里停留过的丝毫痕迹。

其实就在11月5日那天，她在郭婶家吃完午饭，就怀着一肚子疑惑，立即到这里来查看过。那时候，康德才的尸体就已经不见了，草地好像被打扫过一样的干净，就像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件可怕的事情一样。她当时就懵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康德才的尸体明明躺在这个地方，怎么会莫名其妙不见了？最让人想不通的是，他怎么会又突然活了过来，而且还出现在郭婶家里？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这件事从头到尾仔细回想一遍，最后觉得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自己当时出手太轻，根本没有把康德才杀死，他当时很有可能只是晕死过去，却并没有断气；第二，极有可能是郭婶在这件事情上说谎了，康德才根本就没有去过她家。

可是即便沿着这两种可能深思下去，也有诸多说不通的地方。第一，就算自己那一刀没有让康德才当场毙命，至少也会让他身受重伤，他没有可能带着背上的刀伤还能若无其事地去郭婶家做客；第二，郭嫁有什么必要在这件事情上编造一个如此大的谎言？就算她在撒谎，曲昭和那个珍嫂也不可能跟她联合起来一起撒谎啊。事后她向曲昭再三核实过，曲昭表示自己确实从窗户里看见康校长就睡在二楼卧室的床上，他跟康校长这么熟，绝对不会认错人。

更重要的证据是，郭婶发现康校长失踪了，她上二楼卧室检查的时候，看见枕头上掉落有一根头发，只有五六厘米长，显然不可能是郭婶掉下的。当时她悄悄将这根头发捡起来，用纸巾包好，揣在了口袋里。后来她在苗蓝凤的房间里找到了当天早上康德才用过的一次性洗漱用品。她将康德才使用过的牙刷连同这根头发一起，寄给了深圳某生物医学测试中心做DNA比对，几天后有消息反馈回来，证明那根头发确实是康德才留下的。也就是说，无论是郭婶，还是曲昭和珍嫂，他们都没有说谎，那天中午康德才确实在郭婶家里出现过。她就像被人在脑子里扔了一颗炸弹，完全被炸糊涂了！

她实在想不出来，在她用刀捅死康德才，匆匆逃离现场之后，在这片草地上，到底又发生过什么事情。难道真的就像自己原本期待的一样，那只不过是一场噩梦，梦醒之后，一切如常，什么事都没有？但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事实就是事实，那绝不会是在梦里发生的事，而且这件事越来越诡异，绝不会像她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直到后来，康德才的尸体在远离这片草地的龙潭河被人发现，她才意识到事情已经朝着她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了。康德才的尸体，被人分解成好几块，这是谁干的？尸体又是怎么从草地上，跑到龙潭河里去的？康德才到底是被她杀的，还是说，凶手另有其人？

康德才的尸体被人发现之后，她很想找陆小差打听一下警方的调查进展，可是又怕自己显得过于关心而让陆小差起疑心。就在她忐忑不安进退维谷的时候，今天忽然接到陆小差的电话，说是丁铁在郭婶家里，想找她问一下情况。她觉得这正是一个跟警方打听消息的好机会，所以就立即赶到了郭婶家。在去朱灯家的路上，她悄悄向陆小差打听了一下案情，得知警方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侦查工作并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她心中隐隐有些失望。

她怕被人瞧见后起疑心，不敢在这片草地上久留，很快就回到了“凤凰人家。”

晚上吃饭的时候，忽然看见丁铁和陆小差匆匆走进农庄，她不由自主站起身，看到丁铁阴沉着脸，径直朝她走来，她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陆小差跟在师父身边，脸上的表情也很严肃。

丁铁把她叫到一边，说：“我们掌握到一个情况，在康德才遇害前一段时间，你曾频繁地去找过他，是吧？”

柳诗颜点头说：“是啊，你也知道，我最近在调查自己的身世。我发现自己小时候被拐卖的事，很可能跟康校长有关，所以去找过他几次。”

“这个我知道，小差全都跟我说了。”丁铁点点头，但脸上的表情仍然没有半点缓和，“康德才手掌上有一个伤疤，你认定那是你小时候咬伤他时留下的牙印，而且你最近两次遇险，你觉得那是康德才雇凶杀人，对吧？”

“我确实是这么怀疑的。”

丁铁忽然用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问：“11月5日，下午的时间，你在什么地方？”

柳诗颜怔了一下，似乎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陆小差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在旁边解释说：“师父怀疑你跟康德才的死有关。”

柳诗颜回想一下，说：“那天中午，我在郭婶家吃完饭，就回了‘凤凰人家’，整个下午都待在自己房间里，并没有出去过。不信你们可以去查看三楼的监控视频。”

丁铁点点头，亲自跑到保安室，查看了11月5日下午的监控，发现柳诗颜确实在中午1点左右就回了农庄，直到下午6点才从房间里走出来，到楼下吃晚饭。吃完饭，很快又上了三楼，这之后的整晚时间，她都没有再从自己房间里出来过。

陆小差不由松了口气，笑笑说：“康德才死于11月5日下午，这样看来，柳诗颜完全不可能有作案时间嘛！”

“她不是凶手，那就最好不过了。”从保安室走出来，丁铁也舒了口气，“如果她是凶手，以她的聪明才智和缜密心思来作案，咱们只会陷入更大的麻烦。”

陆小差嘻嘻一笑，问：“师父，您这是表扬她，还是……”丁铁回头瞪他一眼：“我表扬她，你高兴个什么劲啊？”陆小差吐吐舌头，收起脸上的笑容，不敢再接他的话。

师徒俩从“凤凰人家”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警车就停在公路边，两人跳上车，陆小差发动警车正准备赶回派出所，忽然手机“叮”的一声，收到了一条短信。他打开一看，是柳诗颜发过来的，只有两行字：明天一早来找我，你一个人来！他不由心跳加速：这就开始跟我约会了吗？幸福是不是来得太突然了些？他突然拍着方向盘，哈哈大笑起来，把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丁铁吓了一跳。

第二天一大早，陆小差就一个人骑着摩托车，来到了“凤凰人家”，柳诗颜却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他。见他今天居然破天荒地穿了一套西装，不由大感意外，说：“平时看惯了你穿警服的样子，现在突然改穿西装，看上去好像还有点不顺眼呢。”

陆小差扯扯身上的衣服，说：“其实我也很少穿正装，不过今天是跟你第一次约会，怎么着也要穿得正式一点，对吧？”

柳诗颜不由噗哧一笑，说：“你误会啦，我不是约会你，我是找你来跟我一起去查案子，有你这个警察在旁边，调查起来也方便些。”

“原来是这样啊！”陆小差顿时摆出一张苦瓜脸，“你早说嘛，害得人家一个晚上都没睡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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