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肯斯坦（十一）我们由群星所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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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所外有个巨大的悬空沙漏，沙漏上方站着一只鸽子，鸽子嘴里衔着一朵花和灯塔上方的那只很像。

沙漏连接着实验所的数据库，因为实验所的数据每天存入量很大，人工保存很难做到同步，所以有人设计了这么个东西。

沙漏定点自动翻转，加密的数据就会自动存入库中。

每天晚上七点，沙漏都会准时翻转，但最近黄赤夹角的度数变化异常，格林威治时间也出现了偏差。

数据入库的时间有了偏差，林行之负责修补实验所仪器，包括这个沙漏。

他今天除了修补穆白丝，就是在忙着调整沙漏的时间，晚上七点整，沙漏修好了。

叮叮当当的音乐响起，也不知道是哪代实验所管理者录入的音乐，有种莫名的悲壮感，听起来却没有多舒缓人心。

林行之从梯子上下来后，才注意到坐在台阶上的身影。

“老师？”他迟疑的喊了句。

“嗯。”那个影子动了一下，伸了伸腿，应了声。

看到江暮，林行之就想起来下午楚天打来的那个电话，他微抿了下唇，道：“许医生今天下午给我打电话了，他让您再去基地一趟，说是您自从从胶囊出来后就没有做过全身检查，生命卡上的基因信息无法更新。”

江暮唔了声，算作回答，过了会，他盯着那个巨大的沙漏，问道：“时间缩短了？”

“也没差多少，短了几分钟。”林行之把梯子收好，走到江暮身边，吹了吹地上的灰尘，坐下后看着天上的月亮，淡淡道。

“确实，对于宇宙亿万年的光阴来说，少的那几秒也不算什么。”江暮语气无谓，抬头看着月亮，思绪像是一直在飘着，没有落到实处。

其实江暮刚刚一直在想今晚应该从哪开始做实验，是先研究正常稳定情况下的人体还是异种，这个抉择实在是挺难搞的，但和林行之搭了句话后，他思绪便飘到了别处。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和十年前他选择沉睡那晚的景色相似的很。

在荆棘计划开始实施时，江暮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便提前提交了沉睡申请，但真到了那一天，他又没时间去和这个世界告别。

那天他很忙，忙着和后续人员交代实验数据，忙着如何让这些实验数据做到彻底保密，还忙着给萧澈开家长会。

那是江暮第一次去萧澈的学校，也是第一次和小孩说了那么多话。

开家长会不是因为萧澈犯事了，也不是因为成绩不好，相反，这小孩的脑袋是真的很好用。

他参加了物理方面的一个实验，得了一等奖，只是一直没有和江暮提过。

江暮还是听林行之提了这么一嘴，他才知道这小鬼在学校里已经这么出名了。

他那天是陪同孩子领奖的。

冷冻胶囊的沉睡时间设置的是当晚十点整。

八点的时候，江暮带着小鬼回了家，很认真的挑了两袋稍微好喝点的营养剂，然后又陪着他看了会书。

九点的时候，萧澈洗漱，然后上床。

“你今天很反常。”十七岁的萧澈平躺在床上，一只手却死死地拽着江暮的衣角，冷冷的说。

或许是天生性情敏感，萧澈那晚久久都没有入睡。

江暮翻过身，撑起胳膊，笑问：“嗯？怎么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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