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二十一）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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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踏上锁链桥后江暮感觉自己的腰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前边的小崽子不知道发什么疯，那手中的绳子拽的死紧死紧，他几乎是贴着萧澈的背在走。

“小鬼，你松点，勒太紧了。”江暮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挣扎了下。

想他当年也是军队格斗的佼佼者，如今却硬是没挣开萧澈的禁锢，不仅如此，萧澈还攥住了身后人的手腕，并且脸色一直不太好。

走到桥的中央，江暮的膝盖已经快被海水浸透，绳索桥早就不见了踪影，这场雨却还在下的热烈。

虽然海上有灯，目光所及有很多盏，从远处看，像是上帝造了一条光明大道通往安稳，但是每盏灯光下都有照不亮的黑影。

生命城依旧置身黑暗。

灯塔此刻就像坐落在那片可以吃人森林的正中央，警报发出的声音与雷声来比，显得十分渺小。

就像此刻的我们，江暮想，与自然相比，我们不值一提。

当自然开始褪色，人类也就失去了生气。

两人抓着锁链桥两边的链子，脚步不敢停，身后的海浪翻滚，张着血盆大口，一不小心就会被整个吞噬。

雨啪嗒啪嗒的拍打着脸颊，还带着熟悉的血腥，越接近灯塔的时候，这种血腥味越浓。

恍惚间，江暮觉得，这才是属于夜晚的气味。

野性和斗志总是会在恶劣的环境中轻易被激发，有些人天生就属于深夜。

今晚同过往的每一晚没有什么区别，总会有人死去，一如既往。

桥的长度被暴风无限延长，长的像是走不到尽头，江暮再次尝试着解开腰间的绳子，但是总被萧澈及时制止，甚至还变本加厉的在他手腕上也缠上了绳子，和萧澈的手腕一起。

“我说，不用这么大惊小怪。”江暮举着手腕，无奈道：“我以前好歹也去过深渊林，不至于这么弱。”

谁知萧澈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暗沉沉的目光落在江暮的脸上，道：“你的话，不可信。”

江暮不知道这小孩从哪得出来的这个结论，正要反驳，却被枪声打断。

是狙击枪响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听到这声音，江暮也没再纠结刚刚的话，老老实实的被萧澈牵着，俩人速度极快的奔向灯塔的控制间。

白九是害怕的，这毋庸置疑，因为他从未一个人面对过这样的场景，以前都是萧哥趴在这个位置，然后在面对想要踏入生命城的异种时，毫不犹豫的开枪。

他大多都是只是在一旁看着，那时候白九除了打心底里佩服萧哥外，还是会觉得萧哥有些残忍。

因为有很多时候，踏上锁链桥的人还具有人的形态，但萧哥总是没有例外的开枪。

如果换成是自己，白九觉得做不到。

如今，趴在这里的人真的换成了自己。

倍镜的视界里，那些从深渊林里跑出来的组织成员，有的已经异变一半了，他们爬上锁链桥，速度极快的朝灯塔来，有的则在阻止已经异变的伙伴，被残忍分尸。

这些成员都是先前基地派去深渊林的，如今大概是暴雨惊动了林子里的群居异种，成员被袭击了。

防御机制对于未完全进化的异种抵制性很弱，所以只是片刻，已经有许多异变成员扒住了锁链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