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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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净走后，四人静坐，相对无言。八戒瞧了敖葵一眼，又瞧了楚依一眼，本想看看究竟哪个漂亮一些，哪料一比之下，却是各有千秋，难分伯仲。分明是两位不同风格的绝代佳人，八戒却硬想将她们分出个上下来。只见其左瞧瞧右瞧瞧，却拿不出个结果来。如此一番之后，八戒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闷声对悟空道：“猴哥，此番见得楚依姑娘，我才想起了一事。”

悟空当八戒有何要事，即刻问道：“何事？”

八戒呐呐道：“我想起第一次来这山下清塘村之时，雪雯妹子便与我说过，山顶之洞乃为楚依洞，相传里面住着一位楚依仙子，当时也未曾想到这楚依仙子与大师兄有这般渊源，便未放于心上。此番听得楚依姑娘名字，似曾耳闻，几番细想，方才想了起来。”

“你这呆子，当说时不说，此番便是说了出来，又有何用！”悟空立刻责怪道。

八戒也不与悟空争执，继续道：“哎，都怪我当时未曾在意，要不然，在雪雯妹子初次说起楚依仙子之时，我就该想及于此。”

悟空睁大眼睛，“呆子，此话又是何意？”

“猴哥，你心里明白便可，不必在此装模作样，非逼我老猪说出来，若是惹了笑话，可，可别怨我。”八戒言语间似有玄机。

“你这呆子，有话便说，俺老孙一向光明磊落，断无不可见人之事。”悟空正色道。

“猴哥，这是你要我老猪说的……”

八戒还未说完，悟空便着急打断道：“你这呆子，有话便说，休要故弄玄虚！”

八戒缓缓道：“几千年来，我曾多次闻得你在梦中呼喊楚依姑娘的名字，若是留些心思，在雪雯妹子楚依说起楚依姑娘之时，我便……”

“呆子，你休要胡言！”悟空再次焦急地打断了八戒的话。为防八戒再言，悟空继续道：“你若是再凭空捏造，搬弄是非，我便打烂你的嘴！”

八戒自然是见好就收，当下不再言语，却在心里暗喜。敖葵见得悟空模样，忍俊不禁。而楚依则愈发羞红了脸。

气氛瞬间陷入了尴尬，空气像是快要凝结。

一阵沉默之后，还是八戒率先开了口，他朝着楚依问道：“楚依姑娘，依雪雯妹子所言，姑娘乃为仙子之身，不知为哪路神仙之后？”

此前，悟空一直沉浸于千年重逢的喜悦之中，并未曾多想楚依之身世，此时经八戒如此一提，顿如醍醐灌顶。自己与楚依一别千年，此番相见，楚依依然容颜未改。若是凡人，都不知经了几生几世。如此看来，楚依定非凡尘女子。悟空想及此处，便双眼期望地看着楚依，希望在她那里得到答案。

敖葵好奇地看了楚依一眼，却未言语。其实早在得知楚依被红鲤护卫禁锢在此千年之久之时，她便已知道楚依绝非凡身，然而碍于生疏，不便问询，只得忍了好奇。此番闻得八戒道出了自己心声，不禁窃喜。相传西海长公主敖葵不但美貌绝伦，且心思慎密。此番看来，传言果然不虚。

楚依闻得八戒所言，抬头看了悟空一眼，欲言又止。

悟空见状，立刻道：“楚依，此间皆是旧识，便无外人，你但说无妨。”

楚依沉思片刻，方薄唇轻启，缓缓道出了自己的身世：

楚依本不姓楚，她原名杨麦，乃是玉帝之妹瑶姬仙子与杨天佑所生之幼女。其姑杨天雨（杨天佑之妹）嫁给了一位商人，名为楚行。杨楚联姻，原本是喜事一件，却不知为何，杨天雨与楚行结合了数年，也未见杨天雨产下一男半女。请村里郎中细瞧之下，方知是那楚行幼时与同伴打闹踢坏了尘根，以致失了生育之能。两口子虽生育无望，却又盼着有个儿女陪在身边。商议之下，便想着去别人家抱养一个。恰逢此际，瑶姬仙子产下一女，取名杨麦。其姑杨天雨见杨麦生得乖巧，便开口道出了收养之意。杨天雨既已开口，瑶姬纵是千般不舍，也只能忍痛割爱，将杨麦送予了楚家抚养。杨麦来到楚家之后，便随了姑父姓，取名楚依。若不是这样，楚依也断不会跟随姑父前往南赡部洲经商，自然也就见不得悟空。也亏得这样，当初玉帝派大金乌与天蓬元帅下凡对杨家灭门之时，楚依才逃过了一劫。

这些机缘巧合之事，均是冥冥中早已注定，万难言说。

众人闻得楚依言说，才明白她本是二郎神杨戬之妹，皆惊叹不已。

“原来仙姐便是杨二哥之妹，小女失礼了。”敖葵闻得楚依乃杨戬之妹，当下便觉亲切了许多，欣喜之余，已改口称楚依为仙姐。

楚依自知兄长与西海三公主有过一段失败的姻缘。一直以为西海龙宫对杨家成见颇深，所以见了敖葵，也不敢太过亲近，怕是热脸贴上了人家的冷屁股。此番见得敖葵如此和善，便放心了许多，柔声道：“敖葵妹子万莫客气。”

事实上，确如楚依所想，西海龙宫上下，大多对杨家心存芥蒂。但敖葵却是个例外，一来她宅心仁厚，深知自己妹妹与杨戬婚姻失败的原因，责不全在杨戬。二来则因她一向心仪杨戬，自然对杨家添了几多好感。

“楚依姑娘，想不到你便是杨家之后，你那兄长杨戬本事了得，当年与猴哥杀得昏天黑地，不想几千年后，却要成了亲戚，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八戒感叹道。

“我二哥曾与猴大哥有过交手？因何交手，可曾伤及彼此？”楚依惊奇的问道。这段世人皆知的往事，唯独楚依不知，只是因她那时已被红鲤护卫所禁，深困潭底深宫，自然不知宫外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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