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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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遭到了轻微破坏，但玛丽亚公爵小姐家的房子还是原来的样子。出来迎接的是一位老管家，他神情严肃地告诉皮埃尔，公爵小姐只在星期天才接见客人。“请通报试试，或许她会接待我。”皮埃尔礼貌地请求道。

“那请到会客厅稍等。”老管家回答道。

几分钟后，老管家出来转告皮埃尔，公爵小姐很高兴见他，并请他到楼上她的房间里去。推开房门，玛丽亚公爵小姐立即起身迎接并伸出了手。皮埃尔吻了一下她的手，她打量了一下皮埃尔似乎瘦了一点的脸和身上的着装，微微一笑，“我们又见面了，哥哥临终前，经常提起您。”

“看到您平安无事，我很开心。”皮埃尔说道，“在被捕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阵亡在战场上，没想到他那时还活着，而且还再次见到了娜塔莎……这命运真是奇特！”

见皮埃尔提到娜塔莎时自然流露出的渴望神情，玛丽亚小姐说：“娜塔莎小姐也在我这，您稍等，我这就去请她出来。”

过了一会儿，走进来一位女士，她面颊苍白、瘦削、有一双乌黑的眼睛和奇特的嘴形。从她那极为关切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一种亲切的、他久已遗忘的、十分可爱的神态。

“不，不，这不可能。”他想，“这只是一张严肃、瘦削、苍白的面孔，怎么会是她呢？”

然而，此时玛丽亚公爵小姐却说这就是娜塔莎。于是，那张关切的消瘦的面孔露出了一抹几乎被遗忘的笑容，一种发自心底的芬芳，令皮埃尔痴迷沉醉。她莞尔一笑，他便不再怀疑。尽管她模样憔悴，被厚厚的绝望与悲伤包裹，但他还是认出来了，这就是他一直偷偷深爱着的娜塔莎。

因过于高兴，他心中出现一种不同寻常的痛楚，将他的脸都涨红了。他想掩饰自己的激动，然而却越掩饰越糟糕，他慌张地说：“这，这太奇怪了，见到您真令人开心。”

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偷偷瞄了她一眼，脸更红了。他的心情既非常激动，同时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说话没有主次，一时间不知应该怎么办。她没有说话，只是微笑，从她眼中可以看到一抹久违的轻微的欢愉。她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专注、善良，又带着淡淡的哀伤。

“她是来这作客的。”玛利亚公爵小姐说，“伯爵和伯爵夫人这几天也会来，伯爵夫人的身体不好。战争给我们每个家庭都带来了无法磨灭的创伤。”

“是啊，在战争中，没有哪个家庭会安然无恙。”皮埃尔转过脸对着娜塔莎说，“我之前就是被他救的，一个多么可爱勇敢的孩子啊。”

娜塔莎望着他，把眼睛睁得又大又明亮，用眼神回答他。“太可惜了。”皮埃尔说，“多么可爱，多么有生命力的孩子，就这样死去了。”娜塔莎的脸稍稍颤抖一下，她低垂了一下眼睑，仍没有说话。

他们说到了安德烈公爵。“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能见到您，我想他是幸福的。”皮埃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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