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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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林进友听了清风客栈二掌柜的建议，先找了有名的裕德票庄，票庄掌柜一听说是要走门路买缺的不由笑道：“大人这句话要是早问半个月就好了，现在问可是晚了。”

林进友忙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咱们现在的这位中丞，面子上虽然清廉的很，骨子里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前几个月里，从钱庄子里划到他老家和京里的银子也有七八万。那时候，您托我打点打点，我还能有些门路。但后来李藩台查过一回账，就和这位中丞大人闹翻了。幸亏中丞大人做账做的巧妙，才没有把事情弄大。但后来他就不在钱庄里放银子了，就是有些银子，也不过是千八百两的款项。更没人敢走银庄这条路。您说不是晚了么？要是早几个月，您泼出七八千两银子，小的关保您能拿个实缺。小的从中也能赚些抽头。”

林进友一听有些失望：“像你这么说，李抚台还就不收礼了？”

掌柜把嘴一撇道：“要我说，吃素的改吃肉容易，吃肉的要改回去吃素难。您再想想办法，指不定还有门路。”

林进友一连忙了十来天，找遍安庆府有名的大饭庄和青楼妓院，哪里有什么门路，都说是“自从这位抚台大人来到安徽，发布了一个什么要节俭清廉的公文，就做不成当官的生意了，十天半月的没个官客，哪里还有什么门路？就是有几老客偷偷摸摸的来尝个鲜，却也是从不让外人知道的。要结识他们更是难上加难！”

林进友耳朵里灌满了这样的话，不由大为泄气，心中更是繁乱之极。方走出了一家饭庄，却不知再向何处而去，长叹一声，一个人在大街上浑浑然然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听得耳边人有喊他：“客官心事重重，必有遇难之事。不如来算一卦，算不准不给钱，算准了再多也不嫌。”

林进友被这人一喊惊醒，抬起头看了看，却是已经走安庆城边。他如梦初醒，又看那卦摊前喊话之的算命先生，是一个又瘦又高的中年人，穿一件青布面开气袍子，竹青衬衫，稳当当坐在卦摊之后，昂头笑道：“客官如有心事，只管算来。是想测字、摇卦、抽签、解梦；是看面相、手相、臀相、骨相；还是四柱、八字、六壬、十方风水、姓名字号都可一一算来。”

林进友听了走过去道：“你自已说自己算得准，不知是王婆卖瓜呢，还是真有本事？”

算命先生道：“您不算又怎么知道？”

林进友道：“那你给我测个字吧。”

算命先生点点头一边拿出笔墨纸砚一边道：“客官要测什么？求财、求子、求官，还是测运、测灾、测婚？”

林进友伸手将笔拿在手中，饱蘸了墨，大大的写了一个“官”字：“我要测测官运。”

算命先生将纸拿起看了看：“字写的虽然不错，但这个‘官’字的帽子戴的太上了一点，恐怕有飘的意思。还有，字不出头，蹭蹬乖蹇。您看您写的这个‘官’字，最下边写的太正，恐怕官途不利。”

林进友听了心有触动：“那照您的说法，我在安徽省就得不到缺了？”

算命先生察言观色，见林进友眉头一皱，心知这笔生意有得做，笑道：“这个嘛，命随人心，并非就是一成不变的。”

林进友探询的目光投向他：“先生可有解？”

算命先生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自然有解。”

“这么说，你能帮我弄到缺？”

“心诚则灵。”

“怎么弄？”

“您先说我算的准不准啊？”

“废话，未来的事，谁知道。”他说完又突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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