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交换(三)（1 / 2）

夜色浓重，厚重的窗帘更是把窗外仅有的一些光亮也彻底的隔绝了。张致远的手机熄了屏幕，整个房间就陷入了纯粹的黑暗中，同样陷入黑暗中的，还有他那张痛苦的脸。

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泪水，毕业之后，似乎所有的重压都朝着他砸了过来。那些压力和伤痛让他不断的流出眼泪，直到再也没有眼泪可以流淌。

或许这就是一种成长，一种代价深重的成长。

在黑暗中沉默了很久之后，张致远才终于按亮了手机屏幕。直接搜索最近的航班，也直接搜索着离家最近的机场。

睡意全无的他订完票之后就打开灯开始收拾起简单的行李，只是这样紧急的事情他又会有多少东西是需要他带回去的呢？只是二十来分钟的时间，他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放在门旁边的椅子上。

而这个时候，时间是凌晨两点四十分。他的机票，是早上八点半。

已经没有困意的张致远就那么坐着等待，他想要跟父亲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却又担心他现在的睡眠。或许对于父亲来说这仍旧能够拥有一个美好的睡眠，只是之后，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够有足够的休息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张致远锁上了房门。黎明前的夜总是更加的黑暗，张致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看到真正的朝阳。

张致远到达那个离家最近的机场的时候，仅仅只是上午九点四十多分，而从机场到家，虽说他是打了车的，却也用了3个多小时。

他已经不在乎花了多少钱了，他害怕爷爷一个人忙不过来，他更害怕奶奶就这么走了。

他很讨厌医院，因为医院里总有着刺鼻的味道，也因为他在医院里曾经那么痛苦的度过那么长久的时间。

而今，他却不得不再次来到医院，来到这代表着病痛个死亡的地方。

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爷爷突然消瘦的身影形单影只的在手术室外坐着，本就花白的头发更是一下子变得枯燥，像是没有了生命力一样。

张致远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的走到爷爷的身边，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外套给爷爷披上。已经四五月份，天气也慢慢的回暖了，如果没有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或许爷爷正开着他的电动三轮车载着奶奶在这华北大地上溜达。

那是属于他们的爱情，也是属于他们的陪伴。

可是现在他们被一道门隔着，被生死不知隔着。

“多久了？”张致远轻声问。

“十三个小时了。”爷爷的声音很沙哑，想来这十三个小时他都在艰难的等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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