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少年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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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军扎下的营盘，看起来绵延千里，坚不可摧。但是有句话叫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作为行伍中人，耶律瑾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虽然现在，他不能感知到任何威胁的因素，但是他依旧知道心中有那么一种莫名的不安。他不知道那种不安究竟来自何处，或许是昨天没睡好？还是一种不好的预感？

或许是这支军队的气息不正吧。

轻轻地一声叹息，耶律瑾本来以为这声叹息只有他自己听得见。以为在这纷纷扰扰的喧闹世界里，即使是万籁俱寂也没有人听得见。

“担心什么呢？”身后萧麒轻柔的声音让耶律瑾发觉自己又错了，就算是谁都听不见，她也总会听得见。她细心地让人有些心虚。

“没有，没什么。”耶律瑾说罢转过身来，尽力朝萧麒笑了一笑，但是在萧麒看来，那种平静如一潭死水的笑真的看不出是一个笑。

“你已经在这里愣了半个时辰了。”萧麒说道，但是耶律瑾能够从她的眼中看见，她的意思是“需要帮助吗？”

“没什么。”耶律瑾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军帐，军帐内：高勋、女里、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轸已经分列两边等了很长时间了。

“禀皇次子陛下，东路萧达凛将军率阿里拔皮室军一万五千，按计划行军，近日连克蓟州、燕州等地，大败赵德钧所部，斩获三千，敌军余部四散，特此献上界河水一壶，献予皇次子陛下。”女里说完笑盈盈地递上了一个水壶。耶律瑾接住，面无表情地把水壶拿过来，慢慢地倒出了里面所有的水，晶莹剔透的水流在耶律瑾面前缓缓流过，无比清澈却仍然无法倒映出耶律瑾任何的表情，他只是深邃的看着那水，目光有如流星般深邃而闪耀。

“皇上，皇上率领的主力部队和我们也按照计划行军，一路斩获颇丰，斩首万余级啊。”高勋也上前说道，油头粉面的样子让萧麒看着就有些不舒服，萧麒回头看了看耶律瑾的表情，耶律瑾却依旧没有表情，只是抬眼望别处看了看，萧麒知道耶律瑾心中肯定也是听烦了，只是耶律瑾也知道自己正要用人，所以也没嫉恶如仇地当面训斥高勋罢了。

“如此看来，我契丹的草原铁骑骁勇凭陵，所向披靡，后唐军队也不过如此，再加上皇次子陛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如此看来汉人根本不是我朝铁骑的对手！”这时候女里马上接过话茬子，不停地在耶律瑾面前歌功颂德、卖弄乖巧，一唱一和的样子看来已经不是萧麒一个人不舒服了，看着站在队列中的耶律斜轸坐立不安，一脸不爽的样子，萧麒突然发现他也是个有真性情的人，只是还稍微年轻了些，如果多加历练，通达仕林琐事，一定是位社稷栋梁。

“陛下，皇上的主力部队按照计划行军已经抵近石敬瑭被围困之地晋阳，我们是否按照计划减慢行军速度，给张敬达一点反应的时间，诱出他一部分兵力？”耶律休哥上前作揖报告道，与乖张谄媚的高勋女里两人相比，耶律休哥跟耶律斜轸兄弟比较务实些。

“对方是张敬达，此人可是后唐的第一战将，他抓得住战机，用不着我们照顾他，这样反而显得有破绽，不用了，就按照这个速度。”耶律瑾摆了摆手示意众将可以下去了：“传我将令，今日暂时停止行军，在此休整，明日按照计划辰时初刻开拔，不得贻误。”

“是！”众将从行军马扎上站了起来，行礼完毕之后带着自己的小马扎自行告退了，帐篷里只剩下耶律瑾和萧麒两人。

随后，当众将全部走出去之后，耶律瑾的脸上才渐渐出现了一点点疲惫，随即他愁眉紧锁地长吁了一口气，之后用手捂住了眼睛，青筋暴起之后，几日来行军征战的疲惫才全部浮现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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