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可是，我想当个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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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女子眼风如刀，只见她目光过处，树木砖瓦无不齐齐割断，仿佛被风刃扫过一般。“哎哟！”一个人影踉跄着跌倒，树丛中露出阿木惊慌的脸。

“臭小子，竟敢拿鞭炮炸我的脸！！”少女不可置信地掏出面小铜镜，左右仔细查看着自己的脸，之后娇眉倒立，恶狠狠地看向阿木。

“我呸！你们、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坏蛋，为什么打我们村子？快放开竿叔！”阿木挣扎着站起来，赤红着眼睛吼道。

“为什么要打？问得好。因为黯大人要十二宗灭亡。因为黯大人的新世界里，不需要你们这帮弱小的愚民。因为战争已经开始了，而你们，没有活下去的价值。”女子傲慢地说，“懂了吗？懂了就……哎哟！”

一坨湿哒哒的脏泥“咻”地糊到了女子的脸上，一张冷艳的脸瞬间面目全非。

“杀瞳姐姐！”黄衣少女惊呼一声，连魔物们都忘了咆哮，噤若寒蝉的呆立着。

“坏蛋！京剧猫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告诉你们，眼宗的京剧猫可厉害了，他们马上就会来收拾你们的！”阿木气喘吁吁地喊道，手里又扔出一坨脏泥。然而，这坨泥还没来得及飞出树丛，就仿佛被刀劈斧砍一般，在空中碎裂成无数的泥点，溅射到阿木的身上。阿木哀嚎一声，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胸腹，泥点在上面划出了数十道血痕，血水顺着泥水流了下来。

“臭小子……”女子轻轻抹掉脸上的泥。她的动作明明很轻柔，她胯下的庞大魔物却无端颤抖起来，发出呜呜的哀嚎。周围的空气突然开始变得冰冷，凶猛的魔物们躁动不安，有的甚至已经开始后退，蹲坐到了地上。女子轻抬起眼，阿木瞬间觉得两把冰刀顺着她的目光插进了自己的胸膛。那冰冷的刀尖越来越深，越来越近，他的血液凝固，心脏甚至已经感受到了那恐怖的寒冷——

“阿木，快跑！快跑！”

女子胯下的庞大魔物突然抬起一只前爪，痛号起来，竿叔倒在地上，手里握着他那杆握了十几年的破竹竿，一边拼命地捅向魔物，一边向阿木喊道，“傻孩子，快跑！！”

女子的凝视被中断了。阿木愣了一下，感觉胸口的冰刀被拔出，所有的血液突然恢复了流动。他立刻爬起来，看了竿叔一眼，一瘸一拐的向山上跑去。

“废物！”女子暴怒的一拍魔物，魔物哀嚎一声，一脚踏到竿叔身上。竿叔瞬间没有了声息。

“杀瞳姐姐，你别生气，那个臭小子就交给我吧。”黄衣少女骑着魔物贴近女子，她仿佛有种天生的本领，可以一边咬牙切齿，一边露出可爱至极的笑容，恶毒和甜美在她的脸上浑然天成，形成一种毒药般的俏丽，“看来只有他能带我们找到那个预知瞳的拥有者了。黯大人对预知力可是相当重视，你这一眼看过去，咱们的前程可就给看没了啊。”

“……你说的没错，爱瞳，是我大意了。”女子深呼一口气，轻柔地摸摸少女的头，“他就交给你了。如果是，务必把活的抓回来。如果不是，给我狠狠地折磨到底！要是有京剧猫来捣乱……”

“我知道我知道，就算抓不回活的，也不能把预知瞳留给眼宗，对吧？”

黄衣少女乖巧地笑了笑，从腰间摸出一条长鞭，狠狠一抽魔物，向山上奔去。

女子扫视了下烈火熊熊的村子，慢慢把目光移到奄奄一息的竿叔身上。

“还有口气儿，不要浪费。”女子喃喃自语着，打了个响指，不一会儿，烟紫色的混沌从地面的缝隙里钻了出来，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雪白的西沟变得浑浊不堪，桃林在混沌中枯萎干瘪，竿叔被淹没在混沌中，连咳嗽都失去了力气。他的脑中浑浊一片，阿木跑掉了吗？难道这么多年，他真的错怪西门那孩子了？预知力，预知力，如果那孩子只是想救他们才说出看到的事情……

我们都干了什么啊。

一颗浑浊的老泪掉进紫色的混沌里。

“呵呵，其实弱小的愚民，也可以变得强大而有用，很快，你也可以像它一样。”

女子得意的声音忽近忽远，竿叔勉强抬起眼睛，看向那庞大的魔物。混沌一拥而上，他剧烈的咳喘起来，很快，他的意识便滑入了无边的黑暗。

“哥哥，你确定是、是这里吗？”

西诗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头上的月亮似乎变小了，惨白的月光洒在黑松们张牙舞爪的枝丫上，投下诡异的阴影。她已经不知道他们跑了多久，只记得刚一出山口，一声凄厉的惨叫就从村子的方向传来。“是阿木的声音。”西门的脸色如同月光一样惨白，他只说了这一句，立刻不由分说拉起西诗向山下冲去。他们已经拼命按着记忆中的方向跑了，奇怪的是，转了一圈又一圈，既找不到回村的路，也看不到任何人影，西诗甚至觉得，连一路经过的黑松，都长得一模一样。到底是……

她盯着其中一棵黑松，眼神渐渐凝固。

西门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他咬了咬牙，又试着闭上双眼。拜托了，让我看见吧。会招来魔物也好，就算减寿十年也无所谓。如果这双眼睛的力量还救不了唯一的朋友，要它们又有什么用？

“哥哥……对不起，我，我肚子饿了，能不能帮我找找什鼠果吃啊……”

西诗突然捂着肚子蹲下去，可怜巴巴地拽住西门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