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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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嫌隙

大姑娘走了，屋子一直空着，没人愿意搬进去。听薛妈说，二公子发了话，先让修葺一番。

修完的屋子焕然一新，屋梁新涂了油彩，窗纱一色换成绿柳图纹的软罗，进门放了绢纱仕女游春画屏，换了红杉木的书案，添了几样摆设。最引人神往的是休憩之处，黄檀木四柱架子床，外层挂着兰色绸绫，里面围着粉色蝉纱，精巧华美。

薛妈忍不住啧啧赞叹：“这真是话本里小姐的闺房，美得不像话。”

蕴芳楼原本东西厢房各三间，七姑娘来得晚，和六姑娘住在一起。现在大姑娘走了，正好匀开。

原本都不想搬进去的几位姑娘都起了心思，纷纷找薛妈示好。

薛妈哭笑不得，只能一一回绝，明白表示自己做不了主。

没多久传来消息，大姑娘跳河自尽。

蕴芳楼里渐渐起了流言，就连一些丫鬟都在议论，七姑娘逼死了大姑娘。

人们仿佛忘了大姑娘当初害人的心思，毕竟没有人被蛇咬过，说不定是大姑娘顾念旧情。而大姑娘却明明白白是被七姑娘建言赶出了沈府。一个姑娘家家的，无依无靠，举目无亲，离开一直庇护她的沈府，无疑是没了活路。

六姑娘替七姑娘烦恼，七姑娘自己倒看得开，不理会也不听。

少了拉二胡的大姑娘，方鸿彦为《春江花月夜》伤起脑筋，七姑娘来得晚，二胡不是短时可成。只得无奈重编，在乐曲中剔除了二胡。

大公子果然没有食言，为七姑娘单请了一个私塾先生，六十多岁的老学究，听说中过秀才的，倒也不是满口之乎者也，有几分学问。学的课程是四书五经里的一些名篇。

七姑娘博闻强记，倒是比先生教的还多看一些。

六姑娘劝她不必太认真，女孩子又不用进学致仕，没得看坏了眼睛。

七姑娘笑说就爱看这些本子，比绣花练曲容易。六姑娘见她看书容易，是个识文断字的，不禁猜测起她的身世来。

夜深人静。

“啊！”五姑娘梦中惊醒，宁了宁神，才发觉额上和后背都冷汗涔涔，披衣衫穿绣鞋借着月光开门走出屋。

微风送凉，明月瑶映，五姑娘坐在秋千架上，闻着蔷薇的花香，心中稍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