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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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成洲填写完毕《联邦殖民地开拓志愿书》半个月后，接到了所在机甲军团的调令，新的任命为弗雷星警察总队警员，编号FRP-5078。

FR是弗雷星Frey的缩写，P是Police的意思。

不但脱离了太空军系统而且发配到了遥远的殖民地。

同时还需要签署《星际殖民地保密协议》。在当时，所有的星际殖民地对公众严格保密，联邦对于太阳系外的军事殖民活动持谨慎态度。

公众只知道联邦与半人马座某人族外星人建立同盟关系。

在离开太空军那天，李成洲用手反复摸着自己最珍爱的飞行机甲。它通过飞行滑道起飞后，通过自带的两个后助力化学推力引擎，能够自由地在蓝天或者太空飞行。

武器装备对于战士来说便是第二生命。一个儿时的梦想似乎正在面临破碎，尽管自己是那么依依不舍。

在踏往弗雷星前，他还有半个月的假期。跟他同往弗雷星的还有他的机甲小组，一共十个人。

这才是最诛心的一招，那便是连坐。

尽管战士们只是执行了长官的命令，但是军方想要用这招警告所有军官，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军方自己完全不愿意出面解决，而是完全交给了干脏活的SOB，从另一个侧面看出军方在“布哈拉事件”上是有所保留和心态复杂的。

也可以理解为某种甩锅行为。毕竟这些军人的亲人也可能在帝都的街道上，没有什么比军心更重要。但是军人就是要执行命令，无论这个命令有多荒唐。

再见了，机甲部队！再见了，太空军！

回到帝都的家中，李成洲与妻子叶丽娜紧紧拥抱。她已经知道丈夫被军队调离的事，不，准确地说是贬谪。

“我和扎兰过段时间就会搬回哈萨克共和国，我父母那里。”

叶丽娜低声说道。

李成洲无奈地无奈地苦笑，此时他是失意者。前半生故事的精彩反衬出这一脚踩到阴沟里的凄凉。

“你怪我吗？”

李成洲问道。

叶丽娜点点头，“是的，是的。”

李成洲突然心酸得很。这应该是他预料的，从繁华的帝都离开这也许会让妻子很伤心。

“我怪你的是没有选择去军事法庭，如果让我选择，宁愿坐牢也比去遥远的地方强百倍。”

叶丽娜说道。

她知道的是丈夫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可能是小行星带的军事基地，或者是土星环防卫点，亦或是天王星海王星的卫星，再远就是冥王星……

李成洲眼泪瞬时间流下来，将叶丽娜抱得更紧。他内心对妻子的支持充满了感动：她是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能理解自己且有正义感的女人。

在黄金时代，大多数女人都会靠出卖色相来获得地位和金钱，道德和正义这种品质是无比稀缺。

这证明自己的眼光和选择没有错。

尽管帝都的街道已经被清理干净，但是叶丽娜无法忘记那个夜晚的血腥画面，也无法忘记街道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平民尸体。

这对她来说是双重的心理折磨，一方面是无辜的平民，一方面是在军队任职的丈夫。可能在天上投下灼炎弹的飞行机甲中就有自己的丈夫，自己女儿的父亲。

这是屠杀！有预谋的屠杀！

她无法原谅帝国对平民的暴行，因为她自己也是平民中的一个……

当她得知丈夫因为违抗军令被太空军解职时，内心反倒是无比坦然，一块心病终于解除了。但是另一块心病又出现了：遥远的地外边疆。

遥远的边疆，女儿才刚出生不久，此生也不知道还能跟丈夫再见几面……一想到这里，心如刀绞。

这也许就是嫁给军人的宿命，叶琳娜也止不住地掉下眼泪。

看着一旁哭泣的女儿，李成洲彻底心碎了。半个月，再过半个月就要出征了，而为了遵守保密协议，妻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配到一个遥远的星球当治安警察。

几天后，李成洲第一次带叶丽娜回到重庆的老家，见了父母。这算是回家看望父母，而他的哥哥和姐姐依旧在陆军服役无法回家。

这是一次有些伤感的省亲。

李母依旧是那样和蔼可亲做事周到，老李则是有些不悦，直来直去的脾气使得他不像李母那样还能够掩饰自己的情绪。

也许是对军队处理感到不满，也许是对布哈拉事件感到不满，总之老李的心情的是复杂的。作为一个军人执行命令是天经地义的，如果是自己又会如何抉择？

父子俩儿好久没有促膝长谈，老李的倔强让他没法表达自己内心对儿子的深情，那是一份来自老父亲的深情，只能绷着个脸。

李成洲面对父亲也是一脸惭愧，不是对自己违反军令的惭愧，而是从个人角度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他想起父亲打小就给自己买的星舰模型，想起父亲总是拿着星舰模型，一边模仿星舰起飞的样子，一边说着自己那时还听不懂的军事术语。

“成洲号”起飞了……

老李内心很想问儿子要去哪里，但是每次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李成洲只说是遥远的边疆，但是并没有说具体是哪里。

因为保密协议中同样规定了，不得向家人和其他军事单位透露相关信息。

对于李成洲来说，他只是不想家人担心，也许过几年自己就会回来，警察不是职业军人，可以申请调离。

是的，就回重庆做个小警察，回家的地方，带着妻女平安快乐地度过一生。

梦想似乎就这样破碎了。他对军队和帝国彻底失望了，虽然谈不上怨恨，但是自己的履历已经有了污点，前途将成为泡影。

半个月时间很快过去，再也没法亲亲抱抱女儿，再也无法自由地呼吸地球的空气，那是他的母星……

他准时到华夏区的军事基地报到，航空港已经停满各种军事装备。

军需机构给他配发的是第三代太空作战服和HX-辅助型外骨骼。

2092年华夏HX-V型太空飞行机甲独步全球，帝国军的伊芙利特Ⅳ型外骨骼机甲就是在此基础上改制的。说是改制其实就是换了个涂装材料，涂装对于机甲的作战性能也是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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