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质问

二宝已经爬到了程伊身边，抱着程伊的低低抽泣，程伊暂时没有顾及到他，嘴唇抿得紧紧的，她太害怕失去两个孩子了。

她背对着那人，假装从怀里掏东西，实则是取了一杯空间水，给大宝一点一点喂下去，好在大宝还有意识，虽然撒了一点，但大部分都喝了下去。大宝的气息平稳了一些，程伊心中稍定。

程伊腾出手来抱了抱二宝，低声安慰道：“二宝不哭了，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了。等下娘给哥哥检查身体，你乖乖地跟在娘身边，不要闹，好不好？”

二宝还不能完全听懂程伊的话，只紧紧抱着程伊的腰不作声。程伊顾不得哄二宝，轻轻解开大宝的兽皮衣服，一点一点的检查有没有受伤红肿的地方。

大宝的胸口和胳膊上有几处淤青，稍稍用力滑过，并没发现骨骼断裂。再三确认了没有骨折后，程伊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大宝背起来，踩着梯子上了石室，将大宝放在兽皮褥子上躺好，盖上兽皮被子。将新装的火盆拿上去，火盆上温上一碗水。

再次下来，二宝乖乖地守着火堆蹲着。这孩子被吓坏了，要不是程伊再三哄劝他，他绝不肯离开娘亲半步的。

程伊回到二宝身边，抱着惊魂未定的小家伙，喂他喝了空间井水。甘甜的井水有镇魂安神的效用，二宝喝了水，小小的身体不再颤抖，呼吸也变得绵长平稳起来。

程伊将扒着自己的二宝背在背上，用布袋子固定好，这样就可以腾出双手干点别的了。

安顿好了两个孩子，程伊长吐一口气，向还站在洞口的男人道：“多谢你救了我们。救命大恩我们难以报答，而且我们孤儿寡妇，也不方便多留你。你如果有什么要求，只要合理，我能办到的，我会帮忙，再多的，我恐怕也无法做到。”

那人没有说话，鼻子里似乎是嗤笑了一声，但更像是嘲讽。

“都是情势所逼，所以请你不要见怪。”

那人终于转过身来，往洞穴里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借着火光，那人的全貌露了出来。

满脸的络腮胡子，衣服脏乱不堪，碎成一条条的，似乎被人撕扯过一样。满脸满手都是黑乎乎的污迹，那污迹黯淡发黑，细看竟是干涸的血迹。虽然一脸疲惫，但眼神犀利，轮转间冷光隐现，看着便不是善良之辈。

程伊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我救了你们的命，拼命赶走了饿狼，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程伊往后退了一步，道：“我们孤儿寡妇，本来也是逃难来的，没有什么能够报答你的。”

“呵呵。”

那人冷笑了一声。“我想要一餐饭、一碗水，在你的火堆边休息一个晚上。”

“……好。”

赶不走他，就只好先稳着，别激怒了他。

程伊去石室里取了一壶水，又到洞穴的角落假装拿东西，实际是从空间里取出几个馒头和地瓜。

然后一股脑地放到那人面前，道：“没什么好吃的。还好馒头还是热的。“

那人一把抓起一个馒头，三两口就塞进了嘴巴。程伊的馒头蒸的又大又实在，那人被噎到了，抓起水壶喝了两大口，缓了口气，接着再塞下一个。一连塞了三个馒头，吃第四个的时候终于放慢了速度，一口一口吃起来。

二宝好奇地看着这个吃东西超快的怪人，程伊也有点惊到了。这是多久没吃东西了啊。

吃完了所有的馒头，那人的精神好了许多。

“我要给伤口换药。”

所以呢？程伊有些纳闷地看着他。

那人嗤笑了一下，道：“你是回避一下，还是留下来帮忙？”

程伊淡然转身，背着二宝往梯子那边走。

“等等。这是上好的伤药，对外伤淤肿都有用。”

那人扔来一个瓷瓶子，程伊弯腰捡起来。

“多谢了。”

程伊顺着梯子进了石室，将二宝放下，叮嘱他离火盆远一些，便任其自行玩耍了。

程伊打开瓷瓶子的木头塞子，里头的药是白色的，味道刺鼻。程伊有点信不过那人，但又害怕大宝受内伤，犹豫了再三，先将药粉倒在自己擦破皮的伤口上试了试。药香扑鼻，伤口上一阵清凉，疼痛都减轻了不少。确定是上好的伤药了，程伊这才给大宝上药。

脖子上的伤口有点吓人，索性没有伤到动脉，血已经止住了，程伊用空间井水给大宝清洗了伤口，看样子应该是狼的獠牙刮破了皮肤。程伊不知道被狼咬了会不会有干扰狂犬病毒的危险，但愿空间井水可以将风险降为零。给脖子上上了药粉，用软布包了起来。大宝身上的伤都是淤伤，程伊用一块棉布沾井水擦拭了伤处，又均匀涂上了药粉。

大宝一直在昏睡中，呼吸平稳悠长，看情形并不坏。

给大宝敷完了药，程伊出了一头的汗，却不是累的，只不过害怕弄疼孩子，所以动作轻而又轻，反而紧张得出汗。

给大宝盖好兽皮被子，二宝过来说饿了。程伊将早上烧的土豆剥了一个给他吃。

二宝吃土豆吃得开心，程伊则扒着石室的门口往下看。那人已经上完了药，身上穿着一层单衣，那身破破烂烂的外衣被扔在一边。

那人往火堆边凑了凑，往火堆里添了几块木头，然后就那么平躺在火堆边上，合上了眼睛，一动不动了。

程伊看了一会儿，那人像是睡着了，便不再管他，回去看了看大宝。

摸摸大宝的额头有些烫，程伊便又给大宝喂了一杯空间水。二宝今天受了惊吓，一直黏在程伊身上，程伊便任由他和自己搂着，时不时的低声跟他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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