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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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牢的日子十分难熬，地牢建在半地下，只有一条窄窄的窗户能够通风。牢房里浑浊的空气压得人难受得很。地上的干草浸了水汽潮乎乎的，结成一团一团，根本没办法躺在上面，半夏虽然这几年都跟山奈东奔西走，但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苦，晚上一直靠在墙上无法入睡。

而山奈似乎并不感到难受，靠着墙合着眼，平稳的呼吸声让半夏以为她睡着了。

“别扭了，来靠我身上。”

黑夜中传来山奈的声音。

“姐你没睡啊。”

“你一直动来动去的我怎么睡。”

半夏嘿嘿一笑，挪到山奈身边躺在她腿上。

“姐，你说这像不像我们第一次住在破庙的时候。那时候我刚跟着你出来，我们也没钱，又害怕被人拐走，在破庙住了好几天。”

“记得啊，当时你一直哭一直哭，我都怕招来坏人。”

“你知道我那时候心里多害怕吗？爹娘和哥哥都没了，叔叔婶婶还要把我卖给别人做媳妇，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好人，当然了事实证明你对我比我亲叔叔都好。可是当时我特别害怕，生怕你把我卖了。”

山奈被半夏的话逗笑了，伸手摸着半夏的额头说：“怪不得当时你看不到我就一个劲喊。也是你命大，你们那里死了那么多人，你身体这么弱却活了下来。那场瘟疫死了太多人，我白天一路走着，看到倒在路边的尸体，特别怕他们突然睁开眼。晚上我就躲起来，但还是有小鬼过来缠着我。”

“我一直装看不见，有一些刚死的鬼飘着飘着就离开了，有的就能察觉到我也能看见他，就一直在我身边喊，来陪我吧来陪我吧。直到遇见你之前，有一个色鬼缠着我，他能控制物品，老是在我走路的时候拌我一下，然后咯咯咯的笑。在我走到你家附近时，刚好是七月十五我最虚弱的时候，他抓住机会攻击我，想让我横死然后做他的鬼老婆，幸亏你哥哥就在附近，他出现救了我。”

“当时他已经死了，还来陪着我。”

半夏抬手擦了擦眼泪。

山奈抓着半夏的手，继续说道：“你哥哥其实当时挺犹豫的，他想把那个色鬼吓走，但是那个色鬼是个游荡了很多年的老鬼，并不吃这一套，反而对着你哥哥龇牙咧嘴。他看着色鬼快把我杀死的时候才出的手，他当时拼尽全力，几乎是要与那个色鬼同归于尽。”

“我哥哥最善良了，他最见不得别人受欺负。”

“可是当时他已经失去一部分神志了，完全是靠着直觉在行动，靠直觉守护你，也是靠直觉来帮我。所以当我看到他一直在守护着你的时候，就想把你带走算了，就当陪着我。”

“嗯。”

半夏没再多说，但是抽抽搭搭的一直在哭。

“好了，那时候那么难我们不都挺过来了？以后的困难也一定难不倒我们。睡吧。”

半夏靠着山奈不一会就睡过去了。而山奈却睡不着，不靠灵魂出窍怎么能脱离困境呢？左侯爷回来也不一定会帮他们。看着安睡的半夏，山奈想试试灵魂出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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