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诺姆人的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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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姆飞船走了，去往EMI星球的飞船群，在上一个窗口期，3年前就走了。女土蝠的飞船能够赶上EMI靠近朴托鲁的最后一个窗口期，这是箕水豹把所有救生舱助推器全部绑在女土蝠飞船上的原因，就是为了让速度更快一些。不然丢失这次机会，女土蝠的飞船就成了轨道上的流浪者了，等到EMI能够捕捉到飞船，女土蝠可能活不到那时候。

诺姆方舟飞走后的诺姆，呈现出了诺姆星球最后的疯狂，动乱是在选择逃离的人开始的，彷徨是在逃离的人离开之后。动乱的时候人们激进，很多出格的事情引发了相互的伤害事件。而失去希望也就是无处可逃之后的彷徨却针对了自我，在街上蓬头垢面无目的的疯跑，躲在家里哭泣而后自杀。仿佛恶鬼缠身一样的恐惧深陷在目光里。

奎木狼和娄金狗好多天没有来酒吧了，他们两个是社会的缩影，通过他们两个的谈话，你大概就知道社会当前的形态。

今天奎木狼一个人来了，星日马向外看了一眼，问“怎么没见娄金狗？”

“快别提了”奎木狼说“今天有人报警，说家里有人拿燃气罐做火箭，把燃气罐绑在身上，点着喷气嘴说要上天。”

“他是疯了吧”星日马说

“可不是”奎木狼接着说“他家里人说，他曾经去参加方舟乘员筛选，他信心满满以为自己选上了，结果没有人通知他登船。从此他就说是魔鬼把他从天上踹到了地上，他要找魔鬼算账。每天想着法的要登天。自从那天看到箕水豹登上方舟后，就到处找燃气罐。据说是从饭馆后厨偷出来一个，然后就绑在身上点火。我们去处置时，火已经点着了，然后娄金狗就去解救，然而这个疯子到处乱跑，谁也不敢近前，只怕燃气罐爆炸。娄金狗追上去乘其不备，扑倒了疯子，火也把自己点着了，我上前赶紧掐灭了火焰。先制服了疯子，然后把娄金狗送到医院。你看我也被烧了半边头发。”

说着转过脸来，参差不齐的一片卷发还没有处理。

“迫害妄想症”柳土獐说“恐惧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人们害怕死亡，其实死亡对每个人来说是无知的。”

“也不完全是”奎木狼说“这几天我们处理了好几起自杀事件，他们不畏死。”

“他们害怕死”柳土獐说“实际上，在他们的感受来说，死的前期魔力给他们的折磨，大过死的结果，所以选择了逃避。”

“直面死亡的勇士确实有”星日马说“还记得拍卖会上送我传家宝的心宇虎吗？在方舟准备飞离诺姆的前几周，我应邀去了他们家，他在举行告别晚会，我以为他要升天了。大家都以为如此，因为之前确有传言他在争取升天资格，而且没有人怀疑他会落选。晚会后他专门对我说，他是要离开，但不是上天而是入海。他说她的妻子患有遗传性疾病，不会活太久了，也不符合升天要求，所以他们要开自家的豪华游艇出海了。今天家里所有服务人员都将是最后一个工作日，家里喜欢的东西他们随便拿。你也可以选。我问他要不要我跟随你们去，我也是一个单身，没有牵挂。他说，谢谢，本来两个孩子是可以进入方舟的，但是她们的母亲不能去，我要陪她。孩子们也执意不去了，正好我们一家人可以互相帮助了。我还问他，正在进行的基因移民可以参加。他摇摇头，真的很感谢这些科学家给大家留下的希望，这能让留下的人过好剩余的每一天。我也是突然感到解放了，才把以前的累赘散出去了。以前看似潇洒的不过是一种虚荣的满足，安慰自己的。现在回想一下，那就是一场梦。现在现了原形，我能踏实安心的和家人在一起，舒心了很多，以前怎么就想不到呢，心宇虎摇摇头说。当时的我被感动的热泪盈眶。”

“你和他们又不是太熟，怎么会和你说这些呢？”

柳土獐说

“心宇虎说，他认为我是一个注重传统感情的人，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再说了，我欠他一份大情。这次让我去也是有一些可能的事请交代。”

星日马说“他们家还有一艘游艇和私人飞机，让我照看一下，因为这些驾驶证我都有。当他们两个老人去世后，如果孩子们仍然想参加基因移民计划，希望我能去接他们回来。他们给我留了联系方式，以后我会定时和他们联系。”

听到此，大家没有说话，奎木狼拍了拍星日马说，“这是一种托孤的信任，非同一般。”

这时酒吧里突然热闹起来，随着声音，大家眼光转向了大屏幕，屏幕上出现了优特邦国领袖翼火蛇，他没有乘方舟离去，他领导着留下来的议员们开始了新的工作，这些天，优特邦国领导翼火蛇经常在电视上发表讲话，今天他说道“各民族的兄弟姐妹们，当那些各地各区，对，现在我不再说用各国了，这些领袖们走向他们的理想后，他们的理想就不再成为我们追随的目标了，他们的意志便不是我们团结在一起的紧箍咒。我们将开始我们自主生活的自由的天地。国家不再有界线，民族不再有隔阂。当我们见证我们星球最后的时刻，财富和地位不再是荣耀，因为没有人再鼓励你超越，生活的顺意才是内心的需求，因为没有条文再刻意你的理念。我们不幸将面临星球的最后身影，我们有幸一帮仍在努力的科学家为我们创造永恒的未来。”

酒吧有人鼓掌

这个“未来”就是被称为“骗子”的星际基因殖民项目，人们普遍认为这是当时为了转移人们惶恐愤怒而设定的全体诺姆人基因星际移民，一个处于幻觉中的难以被理解的科学实验，如果放在平常，也就是一个科幻作品。然而在今天，特别是在方舟飞走之后，更是坐实了骗局的实锤。然而随着亢宿那不成熟的诺娅方舟演讲开始和随后氐宿等科学家的补充，这个希望骤然挂在了天空那个陪伴人类带着诗意的诺娅上，鬼宿团队也在介绍着自己的研究进展，特别是他那句“诺姆方舟移民的是现在的人，我们要落实在新世界的是我们现在的自己”更加令人兴奋。是的，方舟现在的人到不了新世界，这是谁都知道的，他们有幸的是放下了眼前的恐惧，我们希望的则是那时的我们。听着就科幻，人们相互安抚或者激励着。

能够熬过最初时段的人，渐渐地平静下来。毕竟这个灾难还在100年之后，对一个有限生命，这个灾难难得来到你面前。

当人们逐渐摆脱恐惧，走出家门，重新沐浴阳光后，相互见面从初始的茫然到释然，然后相视一笑，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昨天的故事就好像是一场风暴，来去匆匆，阴影随时间云消雾散。不同的是，人们感觉世界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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