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如此大哥，恐怖如斯

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对于之前的事情，像是日常散步般自然随和，仿佛对自己弟弟的隐瞒，以及性情上的巨大差异转变，了然于心。

渐渐闭上双睛，感受着夜间丝丝凉风，从帐篷缝隙中，拂面而来的透心凉意。

“那个，大哥...咱们准备什么时候‘起锅’（下墓）”：殷仲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

“三天后，雷晴风起，乾位入子时”男人闭着眼睛淡淡说道；

听到男人那句‘雷晴风起’，殷仲心里开始暗自揣摩。

他清楚自己大哥的考虑，如果起风，到时候盗洞挖在逆风口，这样风就会往墓里灌，吹散瘴气的同时，还能给墓里带点‘新鲜空气’。

“也许吧，也许几天后真的会起风”：殷仲颇为无奈的小声嘀咕道。

除了一肚子的苦水，殷仲也只能颤颤巍巍的坐在小板凳上，几天后起不起风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几天一定不好熬！

男人突然睁开双眼，从铁盒中捻起一片烟叶递在嘴上，鼻息间慢慢喘着呼气，低垂眼皮淡淡说道：“以后有想做的事吗。”

闻言，殷仲明显楞了一下，随即转头看了看身后，又环顾了下四周，确定帐篷内没有其它人。

大哥是在和自己讲话，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大哥，你指的是哪方面？”

倒不是殷仲听不明白，自己大哥话中的意思，而是他太明白大哥‘意思’中的意思是哪种‘意思’！

没有在问他，以后准备干什么，而是直接看似询问，一句‘想做的事’。

直接把殷仲后路堵死，连给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差点要说：“臭小子，你以后不会还想着下墓倒斗吧！”

“走一步看一步吧”答非所问的回答在殷仲口中说出。

不难看出，殷仲是被自己大哥给‘诈’怕了，宁可含含糊糊，也绝不表达出自己的主观思想。

仿佛已经料到自己弟弟会如此回复，男人咀嚼着烟叶的嘴，微微扬起，心里暗啜道：“好小子，看样子大哥不露点底儿，你是要像防贼似的防着大哥我啊！

脸上仍然面带微笑轻声说道：“和土地打了半辈子的交道，以后大哥退休了，都在想退休以后，干点什么有意义的事。”

如果殷仲不往男人是不是还在‘吓唬诈和’自己这方面想，应该就能听出男人语气中，所夹杂的落寞之感。

“啊，大哥，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殷仲颇为滑稽的嘿嘿笑道。

极为反常，男人并未打断弟弟那诙谐的笑容，而是托着额头，轻声说道：以后大哥准备写本回忆录，留作念想，免得以后老了得了老年痴呆，记不起年轻时候的过往。

听到这话，殷仲突然摆正身子。

是的，这语气熟悉而陌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哥哥对弟弟般宠溺的家常聊天语气。

记得大哥上一次用这语气同自己讲话，还是在十几年前，每天躲避城管，天桥底下摆地摊，那天下雨收摊，遇到了自己的大哥，也是眼前的男人；

身世‘孤儿’且刚满十岁的殷仲，感受着男人所带来的温暖，殷仲至今铭记于心，也庆幸当时做出，跟着大哥走的那个决定。

如果不是一年后，殷仲无意间发现了大哥的‘秘密’，估计大哥仍会像之前一样，温和陪着自己度过童年。

也不会每天刻板着脸，时而严厉时而冷漠，对于男人禁止殷仲接触盗墓行业的严管和逆鳞，殷仲也只能隐藏着性子，不惹大哥生气恼怒。

猛然乍现的温存，让殷仲眼睛不争气的凝出了雾珠，随后迅速眨下眼睑，消失不见。

“那大哥想好写什么了吗？”：殷仲关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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